只是黎明前的黑暗，往往最是难捱，事情也并没有沈君兮所想的那般一帆风顺。
南宫无言说到底也是蛰伏数年的人中龙凤，沈君兮使得这些伎俩，他在慢慢冷静下来之后也就逐渐察觉到了不对。
只是沈君兮昨夜说的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，不过语气尖锐一些，南宫无言纵然怀疑，也找不出其中疑点。
所幸昨日对云栖彦的处罚，也算是让整个东楚的军纪愈加严明。
云栖彦自认有罪，咬牙受了二十军棍，被剥夺了对东楚军队的指挥权，只是如今在偌大的军营里，除了南宫无言和沈君兮，也没有谁比他的身份更为尊贵了，所以事实上也并未对他的威望造成什么影响。
不过自己亲自带出去的军队折戟沉沙，损失惨重，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。
南宫无言给了云栖彦闭门自省的时间，军机大事便也只能同沈君兮一起商议。
只是沈君兮的心，已然不在东楚。
不过她对千倾关，包括如今东楚和北诏双方的实力都颇为了解，只看她如何不动声色的引导着南宫无言走向失败罢了。
按理说这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，只是沈君兮明白北诏消耗不起。
战争对一个国家和百姓的影响很大，北诏底蕴本就不够丰厚，想必上官钦此次送往雍州的那批军粮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。
也就是说，北诏如今更像是背水一战，若是此次不能打通千倾关联系西襄和边陲小城的枢纽，正常通商贸易往来购买粮草，那么失去了粮食的供给，二十万大军便只能是溃不成军。
而沈君兮的这些考量，自是不会让南宫无言知道。
这些日子，南宫无言每每问及该什么时候对北诏出手诸如此类的问题，沈君兮大多时候都是回避的。
只说她能力不足，也不知晓实际情况。
但在南宫无言看来，东楚这边已然不能再拖。
北辰修的消耗战术起了很好的效果。他时常带人来千倾关谷底进犯东楚军队辖区，东楚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通过谷底，便只能提高戒备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害的整个东楚军营人心惶惶。
而北诏那种戏弄玩耍一样的做法，也激起了不少东楚士兵的怒火。
再这样下去，早晚会消磨掉这些士兵最后的耐心。
并不是谁都能如南宫无言、步非凡等人一样看清局势的。
若不是南宫无言铁血手腕，刑罚严厉，只怕这些人早就忍不住出去和北诏那些人殊死拼搏了。
而沈君兮也渐渐逃避不了，她知道北诏和东楚终有一战，只是她还不知道北辰修那边有没有准备好，何时才是最好的时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