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边的路灯绵延至远方,黎音坐在马路边,夜晚的风卷着阵阵凉意,吹乱她鬓边的碎发。
眼睛干涉红肿地快要睁不开,她抱着膝,不知道可以去哪儿,天地之大,没有属于她的地方,甚至想潇洒地出走,都没有那不顾一切的勇气。
沈菲菲精致的面容在眼前挥之不去,她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叫嚣!
回首这二十八年来的人生,黎音真的觉得自己过得很失败,从上学开始,她就只顾追随秦安洲的脚步,从没想过自己要什么,还差点因此成为全校的公敌。
呵!她那时傻乎乎地甘之如饴。
黎音想起,那年秦安洲从国外休学回来跟她求婚时,如果她没有抱着那一点侥幸和期许,果断地拒绝了他,现在的自己会不会稍微开心一点?
哪怕还爱着他,至少不会把自己活得这般不堪?
夜凉如水。
李婶裹着件外衫开门,在看清门外的人时吓了一跳!
黎音失了魂似得站在门口,双眼又红又肿,头发散乱,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连衣裙,裙摆还沾了灰尘!
李婶赶紧迎她进来,问她是怎么了,黎音只摆了摆手,说了句“没事”就上了楼。
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最后一个台阶,整个二楼死一般的沉寂,她知道,秦安洲还没有回来,或许今晚也不会回来了。
他忙起来一两个月见不到人都很正常,早就习惯了。
以前她还会给他打电话,后来就成了跟他的助理联系,因为他忙的时候不会接她的电话。
黎音站在秦安洲的书房门外,深吸了一口气,扭了扭门把。
她几乎不会进秦安洲的书房,他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,况且这里还有很多重要的文件资料。
但是黎音知道自己不想进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。
宽大的书桌下,拉开最后一排抽屉,一个精美的礼盒静静地躺着。
里面是一条粉钻手链。
黎音苦笑一声,手指轻轻地抚过那条手链,自虐般一遍又一遍地看着。
那年沈菲菲生日,秦安洲又是打工又是挣奖学金,忙了几个月准备给她一个惊喜,结果却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亲密地搂着,上了一辆颜色张扬的跑车。
黎音找到醉得一塌糊涂的秦安洲时,他的脚边就是这条手链。
他抱着她,一遍遍地喊着沈菲菲的名字,吐得一塌糊涂。
黎音抿了抿唇,抬手擦掉脸上滑落的泪水,这些年秦安洲也会让助理在每个乱七八糟的节日给她送东西,它们中最便宜的哪怕一个零头也比这手链贵。
一开始她还会满心欢喜,现在她把那些东西全都堆在储藏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