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歆暮搀扶着他，两人与范姜婷擦身而过，程歆暮偏头去看母亲，正好看到她柔美的面容上浅浅的浮起一丝弧。
这一瞬间，面对朝夕相对的母亲，程歆暮竟是有了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。
被一个母亲这般算计的孩子，她应该，算是很可怜的那种人了吧。
在去公寓的路上，程歆暮望着车外被快速掠过的车水马龙，特别想念父亲，可是一夜夜她闭上眼睛时，面前浮现的都是父亲那高大却愈渐模糊的背影。
陶奚言开了公寓的门，看到那么快便去而复返的程歆暮，刚露出诧异的表情，就看到了跟在暮暮身后的程老爷子。
当下神色有些慌乱的看向了程歆暮。
恩润的身份她是知道的，但暮暮走之前，并没有说要跟她爷爷说恩润的事情，这突然回来，又是这么个组合，一时间，陶奚言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把人让进来了。
程临海没看到小孙子，却是看清了陶奚言看向程歆暮的探寻表情，顿时心里有些不痛快起来。
程歆暮也知道爷爷在这时候必然多心，便没和陶奚言有眼神交流，而是直接领着爷爷和他的助理进了公寓。
“奚言姐姐，是姐姐回来了吗？”几人进了公寓，还没看到人，便听到一个小奶音传来，随即便看到了穿着兔宝宝装蹦蹦跳跳跑过来的小奶娃。
那小样子一看，便和程歆暮有五分相似，而他在看到和几个他不认识的人一起进来的程歆暮的人时，小脸都在发光了一般了，开心又懂事的叫了一句，“妈咪！”
一行几人，此时脸上的表情，真是像调色盘一样了。
程歆暮脸上尴尬的不行，这会恩润的这个“妈咪”真是叫的……
为什么感觉连声音都比以前叫她的时候大了很多！
“恩润，叫姐姐，这是爷爷来了，不是外人。”程歆暮装作没看到爷爷看过来的那个眼神，勉强笑着解释了一句。
恩润扑倒了程歆暮的怀里，乖巧的仰头道，“好的，姐姐。还有这位爷爷，你好，叔叔你也好。”
这孩子，真是乖巧可爱又懂事。
程临海这会也管不了这些事情背后究竟是怎么个情况，什么样内幕，光是看到这个孩子，他便有了一种此生圆满了的感觉。
是啊，一个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的老人，突然得知自己有了一位孙子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这个重要呢。
程歆暮看着爷爷几乎无法控制情绪的样子，不由吐了口气。
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，就是……这样也很好吧。
毕竟这件事情她隐瞒了那么久，久到几乎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心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