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灯火渐渐褪去，夜市由行人如织的盛景，变成一派寂寥的萧瑟景象。
家家户户的灯火渐渐熄灭，而街角的老菜馆，却一直亮着一盏幽幽的暖灯。
店里只开着一盏台灯，张老爷子坐在柜台上诉说着什么，一举一动都似枯枝干叶般硬涩，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神态照得十分苍老。
姜浩和韩多灵坐在他旁边静静听着，脸色凝重，神情严肃。
“也就是说，为了还他的债，您老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，一点也没有留下，而下个月就要交房租，现在却拿不出钱来？”姜浩问道。
老爷子点点头：“是这样的。因为我以为生意会和以前一样好，所以没有担心这个问题，心想一个月就把房租给赚回来了。谁知道，前些日子我去医院探望他妈妈，这个东西竟然和马师傅吵起来了，说马师傅的工资太高，让他滚蛋，唉――”
不用说，姜浩都知道发生了什么。像那种一个人撑起一家店的厨子，怎么会受人折辱，遇到这种事情，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，或另起炉灶，或另入他家。
原本好好的一家店，被这一个不孝子逼到了山穷水尽的末路。
“三十多的人了，还什么都不会干，指望着我们老俩口，可我们能指望谁啊……他妈还在医院，药已经断了两天了……”
这个此前无比和蔼的老人，此时无助地像个孩子。
韩多灵见老人眼底隐隐现出泪光，心下不忍，拿出钱包，掏了一沓钱给老人。
“张爷爷，这笔钱你先拿着，先把下个月房租交了，然后给奶奶把药续上。”
老爷子看到这笔钱，连连摆手：“不行不行！你别这样，这钱我不能要。”
“张爷爷，你就拿着吧，这钱算是我借您的，以后有钱了还我就行，我现在不急着用钱。”韩多灵言辞诚恳，一个劲地把钱往老人怀里放。
老人还是推辞：“我就知道不该和你们说这些，你们非要听，现在搞得我像是故意诉苦博同情。”
韩多灵忙道：“您怎么能这么想？您忘了以前我家里出事，还问您借了十万块钱呢，这点小钱算什么？您拿着，快点拿着。”
张老爷子迫不得已，最后还是收下了这笔钱，千恩万谢，搞得韩多灵十分难受。
又呆了一会，姜浩和韩多灵从店里出来。
夜风有些凉，姜浩脱下衣服披在了韩多灵的身上。
韩多灵有些抱歉地看着姜浩：“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，你不会怪我吧？”
姜浩摸了摸韩多灵的脑袋：“你想什么呢，我怎么会怪你。”
韩多灵低下头，开心地一笑，可想起张爷爷的事，笑容又收敛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