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董，五千万还是不够，还差……”会计又是一张吃了几斤酸菜的脸，程瑞看着心烦，竖起手指打断她再啰嗦。“先把工厂那边的问题解决，首先把一线工人的款项付清，主管经理的那些晚一些。不要再跟我说任何问题，我知道什么问题。”
吴允走的时候还是把钱留下了，程瑞知道推辞没有意义，这一生，吴允能够帮自己的不止这些，目前自己缺的是钱，朋友的援手不仅仅给的是钱，还有信任和期望。
“什么？程瑞那么困难……你为什么不早说？我去告诉哥哥！”美恬听了吴允的话火急火燎的就要出门，被吴允一把拉回来。“姑奶奶，你有宝宝呢…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？哥哥肯定会帮，可是程瑞他不要，钱是我硬塞给他的，程瑞他爱面子，大男子主义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您就别操心了，乖乖养胎。我会帮他的，放心吧。”
齐威早就已经知道程瑞的情况，联系过他几次，都被程瑞婉拒，虽然多年相交，但是程瑞一贯的强硬做派自己很了解。美恬一再催促自己去关心程瑞，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。
程瑞已经不想再麻烦任何人，只想快点解决员工的遣散问题，静静的处理善后，一切都是走着正常的程序，没什么不能面对。蒸发的资产就像破了的彩色泡泡，除了一声轻响和喷溅的水滴，看不到其他任何痕迹，只当从来没有过这些财富。
“爷爷，对不起，我们可能要搬家了。”程瑞把头埋在程康华瘦弱的腿上，老人家多日来的复健只是拖延，爷爷日渐消瘦苍老颓废，眼神里有些悲凉。“对不起，爷爷，我没有做好。”
“小瑞，我泰国那里还有些资产，叫吴允去处理下，可以缓解下。”程康华是心酸的，大势已去，那一点钱真的是杯水车薪，填不满巨大的亏损深坑。
“不用，欠了太多，那些钱你留着，等你好一点，我送你回泰国。”
乐儿看到他的沉默，沉默的抽烟，喝酒，洗澡，睡觉。关于境况，他没有一句话对自己说，但是听到的一些事都是坏消息，他一定是够痛苦了，自己不该再催问他。轻手轻脚的泡了一壶茶，放在他床头柜上。手被他轻轻握住了。“别担心我，我很好。爷爷麻烦你照顾了。”
程瑞的低沉嗓音有些沙哑，乐儿心里颤颤的，他掌心的热度传递过来，干燥温暖，心已经在此刻化了。
穆一拿着少杰的病危通知看了又看，已经昏迷几天了，他被注射的药物不能马上清除，时不时意识模糊。郭婷的尸体已经运送回国，这份报告不知道怎么写，下笔太难，一时间感觉自己心里那么空，那么痛。在逃的石昆是个大麻烦，必须尽快回国，石昆很可能窜逃和报复。
穆一安排了专机送少杰回国秘密治疗。考虑到石昆可能会有过激的举动，加派了人手暗地里在少杰家周围埋伏，一旦石昆出现就立刻抓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