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舟说这话的时候，脸上的表情很随意，却又很让人心疼，尤其是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，那个毫不在意的耸肩。
如同身体里被抽走了什么一般，刺痛了孟潇的心。
“……他？”他回忆着白舟的话，不受控制的问出了口。
白舟先是愣了一秒，才明白过来，脸上苍白无力地一阵笑：“我爸。”
“我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叫过他了，都快忘了他的身份了。”
孟潇站在原地，愣了许久许久，一直没有出声。
毫不在意的白舟也跟着站了片刻，察觉孟潇有些不太对劲，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：“你，没事吧？”
孟潇僵了下，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，望着小姑娘那张懂事地让人心疼地脸：“舟舟，对不起。”
“？”干嘛要道歉。
她反应过来，他是在为他问的问题向自己道歉。
白舟摇了摇头，笑笑说：“没事的，我都说过了，他对我来说，已经不是爸爸了，就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。”
开完家长会的班级渐渐多了起来，走廊里也渐渐传来了学生们打闹闲聊的声音，还有不少家长在自家孩子们的陪伴下开始上下楼。
身旁有几个家长经过，白舟抬头，对上孟潇那双疼惜的眸子：“孟潇，我们回教室吧，他们还等着我们呢。”
孟潇点了点头，伸出右手，抓住了比自己第一层台阶的白舟的手腕，隔着校服袖子。
白舟傻眼了，盯着孟潇抓着自己手腕的手，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，白舟依稀感觉到了孟潇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，暖暖的。
少年就像是她在暗无天际的黑暗里突然出现的一团火光，像是无尽黑夜里永远闪耀着的北极星，照亮了她眼前的路。
指引着她，走出了黑暗，走向黎明。
孟潇一直牵着白舟的手，从二楼走上四楼，一直到四楼栏杆处，撞见了靠着栏杆发呆的方煜和程启，才松开了手。
“潇哥。”方煜和程启喊了句。
孟潇往前走了两步，转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情况：“人呢？”
程启伸手指了指二十三班隔壁的二十四班，无语道：“听老马说二十四班卫生是全校最优，那些家长们迫不及待地跟着老马去参观了。”
白舟也顺势看了一眼空无人的教室，问了句：“岩岩呢？”
方煜原本是背靠着栏杆两手向后抓着栏杆的，听到白舟的话之后，将手收了回来，“刚才就我们几个在这，有的家长要看成绩，老马让她去办公室拿了。”
一说到这个程启就开始头疼了，按了两下太阳穴：“本来一开始说不讲成绩，所以我才让我妈来开的家长会，可谁知道老马说话不算数，快结束了又来这套。早知道我就让我爸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