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姨看着两人又“搂着“回来后，赶紧把温好的粥端了出来。
“快趁热吃，诶哟外面那么冷，暖暖。“
邢瑜接过碗，甜甜地说了声谢谢。
两人坐在桌边，喝着粥，安静的样子像是之前一起吃早饭一般。
孟衍抿了一口，放下碗，对着邢瑜说:“我不会去责备小舟。“
邢瑜愣了一下，才知道他是在回答刚刚出门时自己说的那一番话。
他想了一下，回答道:“或许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，他一定也很难过。“
话题就这么结束了，两人收拾了碗筷后，往楼上走去。
客房在外侧，邢瑜拉开门，一只脚跨进去的时候又忽然顿住。
他半只身子探出门，叫住了孟衍。
孟衍回过头，有些疑惑:“怎么了？“
邢瑜摇摇头，借着门框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，一错不错地看着他，然后小声问道:“孟老师，我们之后……还可以一起排练吗？“
孟衍一怔，然后温柔地笑了笑:“当然。“
“那，孟老师，晚安。“
“晚安。“孟衍回道。
孟衍拖着步子走进卧室，没有开灯，背抵着门滑了下去。
那种熟悉的绝望感又来了。
他捂着眼睛，无声地呻吟着。
这一次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从邢瑜说出“没有理由“四个字后，他就仿佛感受到心脏猛然一缩。
像是要立刻窒息一般。
为什么？
孟衍在心里又问了一遍。
同性恋三个字，是儿时梦醒时母亲的泣不成声，是孟璋带着他去陵园上坟时含泪的咒骂，是高二时孟璋重重扇来的两个巴掌，是被罚跪的三天里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的窗。
他没想到，有一天，他还是会不由自主被一个男生吸引。
更没想到，有一天，看见他的弟弟会穿着女装和一个男孩亲密无间。
孟璋说:“同性恋就是病！“
孟衍觉得没错，要不然为什么会传染给小舟。
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，所以他可以慢慢来，可是小舟，他那么幸福，他的生活经不起一丝折腾，若是传染给了他，岂不是要毁了他一生。
他真的很害怕。
可是这样的情绪，竟然比不过邢瑜四个字来得凶猛。
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像是一颗一颗炸弹，在他心里砰砰作响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站起来开了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