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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忍冬觉得,她的未婚夫家在做邪法,他们要她的命。

*

嫁衣鲜红如血,枯败的小院里,女子坐在床沿,对着日头缝了半天才缝好一只袖子。

只是捧着手里的凤冠霞帔,她忽然觉得头晕眼花、喉咙发紧,竟然就这么呕出一口血来。

滴滴鲜血落在素白掌心,红得刺目,霍忍冬感觉有些恍惚。

这样的症状已经不是第一天了,从离开娘家的那一刻起,她的身体就逐渐变差。起初是头晕目眩、畏寒怕风,她以为是风寒,不过小病症而已,抓上几服药就好了。

可渐渐的,事情开始不对。

她经常感觉眼前不能视物,视野里黑漆漆的一片;丫鬟婆子们点了熏香,她却完全闻不到;厨房送来的菜肴十分精美,吃起来却味同嚼蜡。

霍忍冬知道,她正在逐渐丧失五感,从一个活生生的人,变成不死不活的器具。

这一切都是因为,她一个凡人之女,却即将嫁入修仙世家。

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。

*

“回去成亲?”

大雨滂沱,茅草屋被吹得七零八落。寒酸的小屋里,霍忍冬从灶台热气里直起腰,脸上带着疑惑。

她面前站着个五官清秀的年轻男子,穿着简单的麻布衣服,但梳着的却是学子发髻,文绉绉的,瞧着不太像农家人。

韩庐的表情有些古怪,他的嘴角皮肉发褶,好像想说又说不出来话。一双细长的眼盯着少女艳丽的侧脸,半晌才露出一个笑。

“是啊。父亲信中说已经和族中商量好了良辰吉日,只要我们回去就能即刻成亲。家里屋子多,已腾出了院落,咱们再也不用在这里忍饥挨饿了。你快想想要什么聘礼?我家中富硕,黄金、珍珠应有尽有……”

霍忍冬知道韩庐一直不习惯小草村贫苦的生活,他是大户人家出来的。又想起从前他无意间提起过,他们韩家子嗣繁多,光这一辈兄弟姊妹就有十多个。而他自己只是个旁支子弟,又资质普通,平日里不得家主重视,过得很是艰难。

“可是韩郎,你曾说族中生活颇为压抑,如果回去后你过得不开心,不如离开那里,我们可以游遍名山大川……”

霍忍冬一片好心,话语却被韩庐打断。

“忍冬,此处荒郊野岭,我实不忍你日日做农活如此辛劳,外出游历,咱们哪里有钱?只要跟我回了家,仆妇丫环悉心伺候,就不必过如此朝不保夕的日子了。”

“你明知我不在乎这些……”

“可我在乎!”

他声音尖锐,撞破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霍忍冬被吓了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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