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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韩信被高祖擒缚降为淮阴侯,心想自己战功甚高,满以为据地称王传与子孙。不料高祖畏忌其才,竟夺其国,难免心中怨恨,居常郁郁不乐。又因自己一向为王,周勃、灌婴等皆居其下,如今降为列侯,每遇朝会时竟与诸人同班,心尤不甘,于是常常称病不朝。

一日闷坐无聊,乃乘着轻车出外消遣。一路行来,经过舞阳侯樊哙宅门,本意不愿进去,偏被樊哙闻知,连忙出来迎接,执礼甚恭,仍如前时在军时候,向韩信跪拜称臣,且语韩信道:“大王肯下临臣家,真是荣幸极了!”韩信自觉难为情,不得不下车答礼入门小坐,略谈片刻便即辞出。樊哙恭送出门,等韩信登车方才返入。韩信不禁苦笑道:“我乃与樊哙为伍么?”说着匆匆还邸。从此深居简出,免得撞见众将愁烦。

一日高祖无事,与韩信评论诸将才能,各有高下。高祖便问道:“如我能领多少军队?”韩信答道:“陛下能领十万之兵。”高祖问道:“如君能领多少?”韩信答道:“臣多多益善。”高祖听后笑道:“既然多多益善,何故为我所擒?”韩信道:“陛下虽然不善御兵,却善御将,此臣所以为陛下所擒。况陛下种种举动直是天授,非由人力所能。”高祖听了方才无言。

等到陈豨造反,高祖自领兵队击之,诸将皆随军征进,独韩信称病不肯从行。过了月余,忽有韩信舍人栾说因事得罪韩信。韩信将他拘执意欲杀之。栾说心中忧惧,他知道韩信素为朝廷所忌,此时不如说他通同陈豨谋反,朝廷定然相信办他罪名,如此我不但可免一死,而且可以博得富贵。

栾说想定,于是秘密写成一书,遣人交与其弟,书中说几年前陈豨奉命为代相,去之前来向韩信告辞。韩信屏退左右延入相见,接着又执着陈豨之手,与之同步中庭。韩信仰天叹道:“你是我的知己,我有一言奉告。”陈豨道:“愿听将军命令。”韩信道:“足下所守代地,乃天下精兵所聚,职任甚属重要。主上平日虽然十分宠信足下,但是若有人来说足下谋反,初次虽然未必相信,到得二次,主上未免生疑,若到三次,主上定然发怒亲自领兵征讨。此时关中空虚,我为足下从中起事,便可取得天下。”陈豨素知韩信本领,听了此言相信不疑,即答道:“谨如尊命。”此外二人又说了许多言语,陈豨起身告别。韩信送出门外再三叮嘱,方才分手。如今陈豨果然造反,主上亲征,韩信故意称病不肯相从,却暗中遣人前往陈豨处通信,嘱其尽力抵敌,当即从中相助。韩信打发使人去了,便与自己亲信家臣密谋,欲乘夜间诈作诏书,尽赦罪徒奴隶给以兵器,亲自带领袭攻吕后、太子,各事都已布置清楚,专待陈豨回信便行起事。栾说知得此事后强行谏阻,韩信大怒将他拘囚,所以遣弟代为上书。以上情节都是栾说捏造,韩信真的想造反怎么可能让他知道?

吕后得书后十分惶急,即召萧何商量对策。萧何借着问病名目来见韩信,韩信不便拒绝,没奈何出室相迎。萧何握手与语道:“高祖已将陈豨破灭,现在遣使报捷,朝臣都联翩入贺,君不过偶然违和当无他虑,应该入宫道贺借释众疑。奈何杜门不出呢?”韩信本来无病,又却不过萧何情面,只得随同入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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